林牧森关了光脑,将它塞回了储存卡中。

    据萧平云的记忆,那矿藏在一个覆满藤蔓的山洞之中,这并不难找,毕竟在一片雨林中,一个海拔大概两百米的小山还是很醒目的,但正是因为醒目,林牧森才更加得警惕。

    林牧森问萧平云道:“一般来说平金都是深埋在地底下的,矿井幽深还容易塌方,要开采往往都得死很多人,这个怎么藏在山洞里?”

    “或许矿井就在山洞中?”萧平云其实也说不大好,因为笔记本上是清清楚楚地记载,山洞周边有许多被赶过去的变异兽,但现在他们打了这么久,才杀了三只变异兽,不像话。

    林牧森想了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好走一步看一步,道:“无所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只是直到他们两个站在山洞前,兵没来,水也没来,两人看着那密密麻麻结成绿色瀑布的藤蔓,面面相觑,这藤蔓生得确实喜人,萧平云试着用刀砍了,砍了七八根下来,里面却还有层层的藤蔓帘。

    山洞口却很大,林牧森看着这满帘的藤蔓,嘶了声,道:“放火烧吧,这么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这藤蔓依着山体生长,四周近处并无草木,不必担心失火烧林的危险,于是林牧森点起火来,从底下开始烧那藤蔓。

    很快,渺渺青烟起,火焰烧得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烧出了阵阵馨甜的香味,林牧森站得不远,就这么几个呼吸间,却觉得头重脚轻,晕眩之间,看到了花裙女人。

    女人披着长卷发,被雨水浇成了落汤鸡,看上去苍白憔悴,她怀里抱着已经快失去意识的林牧森,颤抖着嘴唇道:“我不跑了,我认命,这是你的女儿,跟我没关系,林尤日,你救救她吧,她快死了,你救回她,她就是你的。”

    幼小的林牧森虽然失去了意识,但潜意识中仍旧察觉了相依为命的母亲要将她抛弃,细瘦的手指死死地拽着她的裙子,不肯放手,女人咬着牙,一根根的,将她的手指掰直。

    “只要你救她,我以后不会再跟她见面的。”

    女人哀切地哭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头遮着黑色的雨伞,一身军装挺括,连皮鞋都锃亮,半点污泥都不沾,与狼狈的女人有云泥之别。

    他垂落眼睑,盯着女人和年幼的孩子,慢慢说道:“你们本来就是我的,不是吗?”

    林牧森手脚冰凉,看着佣人把昏迷的自己抱了起来,看到女人顺从地低着头依偎进了男人的怀抱,她追了上去,可是佣人进屋,女人上车,她们走在相反的方向上,注定是场告别。

    碎成片的记忆快速轮转,大多数是她在林家被欺负的场景,那些遭遇的不公与虐待,简直就是星际时代的简·爱,她终于忍受不住,跑回了贫民窟的铁皮房。

    铁皮房许久没了住人的气息,隔壁的宋尤图咬着捡来的棒棒糖,困惑道:“怎么,你妈没有告诉你,她被人包养了吗?”

    包养?林牧森怔怔地站着,下一刻,才发现自己站在一扇紧闭的铁门前,门里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的痛哭声,她抱着膝盖不知在门口蹲了多久,等铁门要打开时,却还记得拖着发麻的腿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