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为我的愚蠢和任性付出了代价,斯图文把我关进了一个密闭的金属暗室,用束缚环拴住我的身体和手脚,切开我的脊柱,放进去了一根冰冷的导管。

    笼子里面流逝的时间是没有尺度的,这里的空间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我只能依靠着脊柱中导管里面流动的冰冷液体感受生命的存在。

    第一次研究员来采血时,我放低姿态和他攀谈,他零零星星回答了我几个问题,从交谈中我大概知道了,我脖子后面的导管有两条线,一条用来输送营养,另一条抽取我的精神力,他们会在我精神力消耗完之后抽血做检验。

    这个研究员夸我是基地里面最强的雄虫,他说基地其余雄虫只能支撑1-3天的精神力消耗,而我的精神力可以维持消耗七天的时间,然后只需要一天就可以恢复满格状态。

    这次抽血让我获得了一些信息,研究人员大概每八天来抽血一次而且这个基地被关起来做实验的雄虫不止我一只。

    不过。我猜想第一次来的那位研究员回去后就接受了惩罚,因为之后每次抽血遇到的研究院都像哑巴似的,无论我怎么说他们也不会开口。

    没有声音和光的牢笼生活就像在地狱,我起先以为斯图文不会如此绝情,所以我为逃跑做了很多尝试,他们采血时会解开束缚环,有一次,我在他们解开束缚环后,乘着研究人员不注意,将为我准备的镇定打入研究员的脖子里,然后向外冲去,但随后便被守在门口的雌虫用电棒电到倒地抽搐,在那之后来采血的雌虫再也没有解开过我的束缚带。

    当然除了硬的,我也尝试过软的,比如我曾经跪在监控前面,声泪俱下地恳求斯图文放我出去,我许诺我可以献出我的一切,但是回应我的只有研究员的一管镇定,现在想来就像一只落入捕兽网的兔子,一切的挣扎在猎人眼里不过是捕猎过程中的趣味而已,又可怜又可笑。

    认清现实之后,我不再呼喊求救,也不再试图挣脱束缚环,仇恨和绝望在暗室内内疯狂滋长,我相信没有哪个人或者虫在一个这样的黑匣子中长久待着可以不疯的,所以我肯定是疯了,我看到斯图文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知道那不是真的,但我还是对着这张脸破口大骂,我也从来没想到我问候人的词汇这么的丰富又生动,不得不说如果没有这种精神胜利法,我应该早就疯个彻底了。

    不知道哪一天,我的幻觉里又多解锁了一位新角色-爱尔亚,我的前未婚夫。

    他站得很远望着我,裹着大法官的墨绿色披风,左胸是用金线缝制的代表联邦最高法院的狮头,披散着微卷的金色长发,一双墨色的眼眸沉静如密林又摄人魂魄。

    我低下头,抗拒对视,即使是幻觉,我也害怕从那双眼睛里面看到一丁点对于我的负面情感。

    我一向能说会道的嘴突然就哑了声,冰冷的导管、灼痛的虫核、僵硬麻木的四肢,身体的不适变得异常鲜明,呼吸间,胸腔的酸胀感蔓延到眼眶,泪水夺眶而出,这是我离开奈林庄园后第一次落泪。

    我从来都不坚强,以前在奈林庄园,我偶尔也会因为一些事情落泪,爱尔亚会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事情安慰我,他会温柔的拭去的我泪水,将我拥入怀抱,抚摸着我的头发然后亲吻我的睫毛,轻声安慰。

    奈林庄园的日子大概是我这两辈子活过最幸福的时光,但这短暂的幸福早就注定以悲剧结尾,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搭建在谎言之上的空中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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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极端的性别比下,稀少的雄虫仿佛是一种公共的社会福利资源,尤其是无父无母的孤雄,他们按照等级被分类,D级及以下等级的孤雄被当地雄虫基地收养,成年之后按照当地标准进行义务服务,高级别的雄虫则被统一安放在首都星的雄虫基地,等到18岁后就会在智脑海狸上进行匹配,海狸会根据精神力等级的匹配程度以及财产身份信息去进行匹配。